与小山大圣结识于 2017 年底,第一次坐下细聊,中间就谈起她与 Dino 也是好友,想做一个以文化角度切入游戏的电台节目,我当然一如既往地拼命鼓励,但心里知道他们都忙,并未想到真的排上日程,到了现在累积了 8 期节目,与最初的计划相差不算太大。这当然不是什么壮举,在我心里却有别样的意义:首先感谢 indienova 一如既往地包容我的任性,《东游志》也是我们又一个算不上讨喜大众的尝试;其次感激这档节目作为我们友谊与志业的纪念,一年之中多少次被二位从谷底捞起,《东游志》逐渐成为欢聚场所,为了我们都愿看到的未来总要迈步向前走去。再者说来,我很愿意做搭桥的事,因为沟通不畅实在是可怕的阻碍。
由于主创们的学术联系,《东游志》的嘉宾请到了不少学者做客,希望能向大家展现中国游戏研究的燎原之火,未来也会继续保持这一传统。但由于我的懒散,并没有向所有嘉宾约稿,因此今年的总结有限,好在学者果然能写,文章并不单薄,而且竟然显出豪情。行笔至此,没有更多的话,只是想起初见小山大圣时她就提及对于本土研究的忧心与责任,我也仿佛在那时才第一次收回自己“崇洋媚外”的目光。她总笑说游戏研究也是 indie,因为全无归属。无论如何,游戏开发与研究的未来还需诸君一起努力。
最后惯例画饼,未来更新早已筹备,新的一年《东游志》会继续陪伴。
小山大圣
作为游戏研究者,第二次参与这个板块,就像给晓萌交作业,一年一度的总结也颇具有仪式感。近 20 篇长短文,1 部译稿,1 份研究报告,13100 个英文单词,377326 个汉字,6 次游戏研究专题讲座,1 学期的游戏评论课程,以及通过 Zoom,Bluejeans,微信等与世界各地的新老朋友们聊游戏,2018 就这样过去了。
毫无疑问,游戏素养是 2018 版游戏次元的核心,从批判性游戏,到游戏评论,再到对网游与留守儿童的讨论,从帝都到成都,从社科院大学到北师大,再到中传,推动学界和大众对游戏通识教育的认知,占据了自己的大部分业余时间。围绕游戏素养,电竞、旅行青蛙、农场游戏、头号玩家、游戏与学习、捏脸游戏成了今年码字的关键词。此外,为“西学东渐”系列写了第二篇,升级了游戏研究图谱;也依然从性别维度关注中国游戏文化,以后还会持续关注这个话题。
至于新体验,则是跟小伙伴们一起做了电台节目《东游志》,晓萌还专门做了“游戏学人”子系列,记录国内的游戏研究足迹。每次录制都是跨时空的神奇体验,墨尔本,横滨,花莲,上海,韩国的某个城市,还有北京的独立游戏工作室。更“神奇”的是,拜访高鸣时,我们不仅迟到,还忘了带设备,在《独行》那期干脆忘了提醒三郎要录音。真心感谢大家的包容,也感谢参与的嘉宾,在忙碌中不计报酬来做客。更加庆幸总有一票志同道合的朋友,热爱游戏的朋友,靠谱又高产的游戏研究伙伴。以下坐标也值得标记:五道口的雕刻时光,大跃啤酒,老书虫,独立游戏人相聚的三里屯,欢乐紧张的歌德学院教室,与夏村师友相聚的眉州东坡,以及跟一票电影学者相识的大屯路东。
2018 发生了很多事,有几次感觉“大石快要碎了胸口”。在米开朗基罗广场,听到街头艺人反复拉着小提琴曲 Symphony No. 40 in G minor,佛罗伦萨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挡不住那股苍凉。回程时在莫斯科机场换乘,要等 8 个小时,眼睁睁地坐着看日出日落。幸好,有家人和朋友们无条件的支持和关爱,有可爱的小鱼,一切都过去了。Less joy but mightier Sun。继续阅读,思考,写作,游戏。
2019 的愿景,还是星辰大海。
邓剑
告别 2018 的途中,幸萌晓乔老师邀约,总结经年,实乃快事一桩。喜上眉梢!
我与 indienova 结缘,乃年初时节,作客“东游志”。兀自端坐于韩半岛南岸一间出租屋内,手捧一盏热茶,脚踩微温地暖,在大雪纷飞中,与主持人小山大圣、Dino 连线,侃侃而谈游戏作弊的议题。未料匆匆一别,便至年尾,徒剩百感交集。
作为一枚仍在求索中的学人,我其实并不擅长盘算这一年的收成,如须粗粗瞥去,大抵算是丰年。除却撰写的游戏论文获得主流学界的接纳与谬赞(人大复印资料转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主办的第一届“日本研究青年学者论坛”上获奖,等等),最大收获应是日本公益法人住友财团给予的支持。当然,紧要处非是困难时有了一笔宝贵的研究资金,而是住友财团为我搭起对日交流的学术平台,可与日本国内最顶尖的思想家、文化批评家展开直接的“游戏交流”。
或许这些第一流的学者并不自认游戏批评者,但他们偶尔关于游戏的论断,仍然构成“游戏宗主国”纵贯 40 年的严肃思考,不仅散发出浓郁的学术味与超卓的思想力,更使日本的游戏批评未有退化为另一种形式的“游戏”,反是被拔高为理解当下社会的入口机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编译一本贯通四十年的《日本游戏批评文选》(2019 出版),即成为我 2018 学术专攻的心愿与心力。所幸日本学者对我的企画颇感兴趣,不仅对我这外国人的僭越之举未有拒意,更在日本国内也大力宣传,引来各方助益。实乃幸甚!
译文之路,也是学习之途,我亦因此有了反思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论的机会——何为游戏,何为游戏批评,如何实现游戏批评?如果游戏不单被理解为现代化的玩具,那么游戏批评也不应是评判一款游戏是否/如何好玩,而是清理与深挖游戏这一次世代文本里所寄居的时代无意识或者共通的感觉结构,以此达成透视中国社会思想与文化整体状况的学术使命。
所以,游戏,必不只是玩家的插电玩具,也不应是象牙塔的小白鼠,而定是可以概括社会的文化表象。有感于此,2018,我继续常在一被不停“404”的新媒体上妄发议论,试图以游戏为思想力的媒介,来观察与针砭时代的文化状况。甚至独断地认为,这样的游戏批评才是最有想象力与活力,同时也是配得上独立游戏之独立精神的独立的游戏批评。
即将到来的 2019,可能“遇到难以想象的惊涛骇浪”,但中国的独立游戏与游戏批评,定当携手迎难而上,砥砺前行——因为彼岸世界存有我们与 indienova 橘黄色的梦想。
最后,预祝各位行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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