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赋异禀》到 Beholder,浅谈道德困境

作者:电表倒转张老汉
2017-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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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道德困境一直是 RPG 游戏钟爱的桥段,几乎每一个稍有深度的角色扮演游戏,都会利用道德困境来达到营造冲突和增强代入感的目的。而描述得当的困境能激发玩家内心的共鸣,使得游戏中虚拟的人和事变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个体和有真实感的世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仅仅是文学和影视作品,游戏这种艺术混合体因其强烈的代入感而非常适合加入道德困境。玩家在做道德抉择的时候,对自身的拷问和因此产生的情感,强烈而绵长,直贯灵魂深处。

当纳粹来抓共产党人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共产党人;
当他们来抓犹太人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当他们来抓贸易工会主义者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贸易工会主义者;
当他们来抓天主教徒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是新教徒;
当他们来抓我时,已无人替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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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否认,人是自私的,是自私与善良以及其它种种的混合体。立场是检验这一切的最根本的手段,通俗地讲就是一个人到底 “屁股” 坐在哪?“屁股决定脑袋”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当我们是旁观者,会同情,也会说 “风凉话”,道德的压力不会降临到我们头上,旁观者无需考虑局中人的处境与情感。

可当我们变成了局中人,一切根本的原始的情感就会爆发出来,肆虐在自以为善良的内心里,席卷心中的良知。

如果我的家人都吃不饱,为什么还要管其他人的死活?

在 Beholder 本体中,系统为玩家设置了一个金钱的枷锁,玩家作为一个监视者,工作就是去窥探这栋公寓里谁有所谓的 “嫌疑”。可现实的大刀是悬在玩家头上的,正常的工作根本不足以养活一个家,你不得不去窥探、偷听甚至潜入他人的房间搜集所谓的 “证据”,以此换取维持生活的金钱。

“他今天竟然带了一条蓝色的领带,我能借此举报他么?”
“这位女士在听外国的音乐,如果举报她我一定能获得一笔奖励,这样我的孩子今天就有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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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都与家人有关。如果我们在看一部小说,面对这样一个告密者可能会嗤之以鼻,本能地排斥和责难他的行为:“他怎么能这样?自己的孩子珍贵,别人的家庭就可以随便拆散吗?” 可如果我们生在那样一个年代,一个反乌托邦的社会,被政府强制指派去做这样一个 “告密者”,我们还能这样高高在上地对此做出道德评判么?

在 DLC《安乐死》中,玩家扮演这栋公寓的房东,金钱的压力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亡的直接威胁。玩家扮演的老房东只有 65 岁,可却收到一封通知,称老人马上要 85 岁,就要到国家法定安乐死的年龄了,这样做的目的是维持国家的人口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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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虚无缥缈的 “指控” 和实实在在的死亡通告,老人要在 360 个小时的游戏时间里,找到自己命运的突破口,甚至超越它。死亡是生命的终点,这预示其中势必又要出现自身命运和房客命运之间构成的道德困境,并且更加强烈和直白。

天赋异禀

最近开播的剧集《天赋异禀:The Gifted》,与 Beholder 中的情形有着些许的相似。故事发生在 X 战警消失之后,变种人因为强大的能力和一些由此引发的意外伤害而逐渐被正常社会排斥,越来越严苛的相关法律和社会对变种人的歧视使得变种人在社会中的生活愈发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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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主角一家的爸爸,原本是当地的一名干了 15 年的检察官,5 年前被分派专管变种人相关案件。原本把变种人送进监狱的他,却意外发现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女儿都发生了 X 基因变异,开始逐渐展现超能力,女儿更是三年前就已经变异了。

学校里的恶霸对小儿子的霸凌使得超能力爆发了出来,一整座篮球馆被摧毁,警方下令逮捕小儿子和当时在保护他的女儿。作为检察官的爸爸和对变异毫不知情的妈妈此时陷入了一个小小的困境,但爸爸妈妈迅速做出了决定,他们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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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变种人地下组织联络,试图逃往境外的过程中,爸爸被警方抓捕。警官提出了一个条件:放过他的两个孩子,但要找到变种人地下组织的老巢。爸爸接受了提议,带上定位装置,跟随酒保联络人坐上了去地下组织基地的车。但在车上,同车的一对母女,不仅用超能力转移了他受枪伤的痛苦,小女孩还积极地鼓励他,要对生活充满信心,面对即将要被他出卖的母女和酒保以及整个变种人地下组织,他选择了跳车。

无数的道德困境在这部剧集中上演,每当事件真真切切地涉及到家人和自己的时候,所有想法都会变得不同,变得无比艰难。

道德困境

道德困境的本质,私以为是对自我道德水平的认识偏差,在现实的道德处境下相冲突所产生的境遇。人们大都经过高尚的道德教育,却在实际运用上不那么公正,对他人严苛,对自我宽容是一种常见的状态。而当道德的拷问最终降临在自己身上,才是真正检验一个人的时候。

如果我有和处理变种人案件的警官相同的遭遇,我也不能理直气壮的为变种人受到的不公待遇发声。

“我在 7 月 15 日的那次事件中失去了我的女儿,她只有 7 岁,名字叫格蕾丝。人们讨论 X 战警,讨论变种人兄弟会。但于我来说,我永远都无法得知,那场杀死我女儿的能量爆炸,是来自好变种人还是坏变种人。”